整栋楼突然暗了下来。我正对着电脑屏幕,眼前的光亮猝然消失,只剩下液晶显示器上几点微弱的蓝光,像几只濒死的萤火虫。"又停电了。"隔壁传来邻居的嘟囔声。这已是本月第三次停电,老旧的电路在盛夏的用电高峰显得...
老李总是蹲在灶台前烧火。他有一张被灶火熏黑的脸,皱纹里嵌着煤灰,眼睛却亮得出奇。他添柴的动作很慢,仿佛不是在烧火,而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。"火要空心,人要忠心。"老李常念叨这句话。他不识字,却懂得许...
电灯熄灭的时候,我正在厨房里切一只冻硬的鸡。刀锋突然陷入黑暗里,刀刃便顺势滑向左手拇指,先是凉的,然后才觉出疼来。"又停电了。"隔壁传来王婶的嘟囔,接着是抽屉被拉开,窸窸窣窣翻找火柴的声响。我摸着橱柜...
路灯下,几片梧桐叶在风中打着旋儿,最终落在岗亭的窗台上。老张掸了掸制服前襟,袖口的磨痕在灯光下泛着毛边,像用橡皮擦过的铅笔画。他掏出保温杯,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,又很快被夜风吹散。小区门禁的读卡器坏了...
菜市场里,王老太正用指甲掐着茭白的根部。青白的指甲印子留在淡绿的茎上,她点点头,又去捏旁边的另一把。"这茭嫩着呢。"卖菜的女人说。王老太不答,只管挑拣。她的动作很慢,但极有章法。先看根部是否新鲜,再检...
老街的砖墙剥落得厉害,斑驳处露出些黄泥来。墙角常蹲着几个闲人,也不过是抽着纸烟,望着过路人发愣。偶有穿制服的走过,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将烟头摁灭,却又在制服走远后,重新点起。老张的杂货铺就开在这条街上。铺...
老周在巷口摆修车摊已有三十个年头了。一张褪了漆的木凳,几件油光发亮的工具,还有那顶永远沾着机油渍的鸭舌帽,便是他的全部家当。巷子里的居民都认得他。清晨总能看见他蹲在路边,就着搪瓷缸里的浓茶啃烧饼。茶叶...
老张的唱片店里,新来的伙计总爱问:"这年头还有人买黑胶唱片么?"老张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也不答话,只管用那块麂皮擦拭着手中的唱片。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,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,像极了唱片纹路里藏着的那许...
晨光透过半旧的蓝布窗帘渗进来,在水泥地上投下一格格的光影。老王睁开眼,听到窗外垃圾车播放的"兰花草"已经响到了第三遍。他并不立即起身,只是望着天花板上雨水洇开的黄褐色印记,那形状颇像去年孙子用蜡笔画的...
楼下传达室的老张,是个不爱说话的人。他的传达室很小,只有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一个热水壶。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,上面用粉笔写着当天的天气预报和物业通知。老张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,坐在传达室里,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