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头柜的抽屉深处,压着一纸婚书,边角已经微微泛黄。伊每逢整理衣物时瞟见它,便想起十年前那个燥热的下午,他和她并肩站在民政局门口,手里攥着刚领到的红本本。那时他穿一件不合身的西装,领带结打得有些歪斜;她...
老街口的馄饨摊开了二十年。李婶总爱和食客唠叨,说她年轻时等过一个人七年。对方当兵时说"回来就娶她",结果第三年就寄来分手信,说他遇上了更合适的人。"那时候我天天哭啊,现在想想真傻,"她舀起一勺骨头汤,...
她总是默默地做着一切。早晨的粥,夜晚的灯,还有那些悄然添置的日用品。他向来觉得这一切都是应当的,正如太阳东升西落,何曾需要感激?那日他加班归来,照例看见桌上摆着几样小菜,尚有余温。她坐在沙发一角,膝上...
柴米油盐的日子里,时间总是走得极慢,却又溜得极快。巷口的老槐树还在那里,只是比先前又粗了一圈。树皮上的裂纹更深了,像是被岁月用小刀一笔一划刻出来的。树下那方石凳磨得光滑,不知承载过多少人的休憩。前日见...
眼角多皱的老陈在院子里栽花,栽了三十年,花的品种换了几回,唯独那株月季一直留着。每月开花,花瓣层层叠叠,红得似血,老陈说那是亡妻最爱的颜色。七月里,天闷得慌,老陈照例早起浇水。他的手指关节肿大,提水时...
五月了。风渐渐热了起来,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人们褪下厚重的衣裳,换上单薄的衬衫,脸上却依旧堆积着冬日的倦怠。街角的老槐树不知何时已披上新绿,枝桠间藏着几串白花,静悄悄地释放着香气...
秋日的斜阳穿过教室窗棂,在水泥地上投下条条金线。那光线爬到前排她的发梢上,便忽然变得柔和起来,像是被驯服了似的。她总爱在课本的边角画些小画。有时是只蜷着身子的猫,有时是朵没来由的花。我看得真切,因为她...
那是一个初春的下午,我正坐在医院的走廊上,数着地砖的格子。走廊尽头那扇门开了又关,关了又开,医生护士进进出出,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。三年前她查出病来,我便辞了工作,专门照顾她。起初她还能走动,常抱怨我太...
如今的你,身体早已发福,头发也稀薄了,每日为柴米油盐奔走,喋喋不休地计算着菜价。然而,翻开老相册,竟认不出那站在桃花树下,穿淡青布裙的少女是你自己了。那少女的眼珠乌黑,面颊丰盈,对着镜头微微地笑着。手...
老张听见冰箱在哭。起初他以为是水管漏了,踩着拖鞋去厨房检查。水龙头紧闭着,倒是冰箱的压缩机在发出一种近似呜咽的震颤。他把耳朵贴在泛黄的白色外壳上,冷柜里的霜正簌簌往下掉。茶几上的降压药少了两粒。老张清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