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老张又蹲在花坛边抽烟了。他总爱把烟头按在水泥台上,捻了又捻,直到那点红光彻底消失,才恋恋不舍地丢进垃圾桶。我常站在阳台看他这个动作,觉得既可笑又费解——何必对个烟头如此较真?上个月小区贴出告示,禁...
车站的里,人们排着不甚整齐的队伍。日光灯嗡嗡地响,照得人脸发青。长椅上的油漆早已剥落,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,又被无数旅人的裤子磨得发亮。角落里蜷着一个乡下人,灰布褂子,脚下放着一只蛇皮袋,袋口扎得紧紧的...
每日清晨,总见那骑着辆锈迹斑驳的自行车,车把上挂着一个褪了色的绿布包,里面塞满了信件。他约莫六十出头,背有些驼,脸上皱纹间时常夹些风霜的痕迹。他骑得很慢,车子发出"吱呀吱呀"的声响,仿佛随时会散架似的...
老周的表铺夹在便利店和彩票站中间,门脸窄得像个火柴盒。蓝漆招牌褪了色,"精修钟表"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,倒和玻璃橱窗里那些蒙尘的老座钟相得益彰。每天清晨,他总用绒布把三块镇店之宝擦得锃亮——19...
书桌上那盏台灯已经站了十三年。铁铸的灯柱,青灰色的漆面剥落了几块,露出里面褐色的锈斑来。灯罩是磨砂玻璃的,边沿处有一道裂纹,用透明胶带粘着,倒也不甚显眼。这灯是我参加工作那年买的。彼时刚租了间小房子,...
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,我刹住电动车,左脚点地。路灯是昏黄的,照得柏油路面泛起一层油腻的光。已经十一点了,街角便利店还开着,白炽灯管在玻璃门上投下一方刺眼的光块。身后传来"咔嗒咔嗒"的声响。转头看,是个送...
老张的渡船在河面上划出一道水痕,又很快消尽了。这渡船有些年头了,船身漆色剥落,露出灰白的木纹。船板踩上去会有轻微的吱呀声,如同老人关节的响动。老张在这条河上摆渡了三十余年,从黑发到白头,从健步如飞到如...
夏日的黄昏,老张蹲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抽烟。塑料拖鞋底沾着几片干枯的槐树叶子,随着他脚尖无意识的抖动发出细碎的声响。三楼阳台上挂着新洗的床单,在闷热的风里缓慢地起伏,像一面懈怠的旗帜。菜鸟驿站的小王正在...
的砖墙已经泛黄,青苔爬满了墙角。每当雨季来临,雨水便顺着瓦缝滴落,在泥地上凿出一个个浅浅的窝。院里的枣树还在,只是结果一年比一年少了。张老汉坐在门槛上,手里捏着半截烟。烟灰积了老长,他也不弹,任它弯着...
清晨六点,街角的面馆已经亮起了灯。老陈站在灶台前,手里的长筷搅动着翻滚的面汤,蒸汽模糊了他额前的皱纹。门外扫街的张师傅跺了跺脚上的雪,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钻了进来。"老规矩?"老陈头也不抬地问。张师傅搓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