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谢你,我永远的朋友
老张的烟斗在窗台上磕了磕,烟灰簌簌地落进搪瓷缸里。我望着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见他时的模样。
那时我刚来城里,租住在他家隔壁的阁楼。一个雨夜,屋顶漏了水,我正手忙脚乱地接水盆,是他拎着沥青和油毡来帮我补漏。他干活时总叼着那支枣木烟斗,烟丝味儿混着雨水的腥气,竟成了我对这座城市最初的记忆。
三年前我查出胃病,疼得直不起腰。老张天天熬了小米粥送来,瓷碗外头总裹着厚厚的毛巾保温。"趁热喝,"他总这么说,"胃是土性子,得拿热乎东西养着。"有回我疼得厉害,他半夜骑了三里地的自行车去敲诊所的门。
去年冬至,老张儿子来接他去海南养老。临走前他塞给我一个布包,里头是那支磨得发亮的烟斗。"留个念想,"他搓着手笑,"等开春我就回来。"布包上还沾着烟草香,让我想起他常说的那句话——朋友就像老棉袄,不花哨,但暖和。
昨天收到他从海南寄来的明信片,背面粘着几粒凤凰花的种子。我把它们埋进花盆时,忽然明白有些情谊就像这南国的花,不见得要天天守着,但知道它在某个地方开着,心里就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