枇杷熟了
,黄澄澄地挂在枝头,在五月的风中微微晃荡,像极了过去那些悬而未决的往事。
老屋后院的枇杷树,是父亲在世时亲手栽下的。记得那时我还是个总角小儿,看他挖坑、培土、浇水,动作笨拙却认真。树苗初时羸弱,叶子稀疏,父亲却对它极有耐心,每日晨起必先去看,如同对待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。后来树活了,长得很好,父亲却先走了。
枇杷树一年年地长高,果子也一年比一年结得多。熟透的枇杷皮薄如纸,稍一用力便破了,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,甜中带酸,酸里透甜。母亲总把个头大的挑出来,装在搪瓷碗里,叫我送给左邻右舍。邻家小孩得了枇杷,笑得眼睛眯成缝,忙不迭地剥了皮往嘴里塞,倒把黄色的汁液蹭了满脸。
如今老屋早已易主,新主人嫌那枇杷树招虫,一斧子斫了去。我站在院墙外,只见得一段树桩,年轮密密麻麻地排着,像在无声地数着过往的岁月。
街市上也有卖枇杷的,整齐地码在塑料筐里,个顶个的圆润饱满,标着不菲的价钱。我买过几回,皮倒是厚实,咬下去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大约是少了那些沾着泥土气、混着蝉鸣声的滋味罢。
,摘枇杷的人却已四散。